她好像,聽到了什麼。
那是一個,很漂亮、很漂亮,永遠永遠只屬於她的地方。
但是,她好像遺忘了。
不,她不會,她不會遺忘過去。
她好像,看到了什麼。
如此的……讓人震撼啊。
但是,那些都還在夢裡面沉澱著。
因為,她現在就在作夢。
這是一場夢。
一場超出常理的夢。
一切都違背了現實常理。
現在的她,身處於一片水色的夢境中。
頭頂上是晴朗了一整片的天空,四周卻反常的飄著細細落落的雨滴,除了雨絲與天幕,周遭都是模糊一片,宛如讓旅人喪失方向的迷霧環繞四周一樣。
藍的天空,柔的雨幕,輕的迷霧。
那藍,湛藍的漂亮,清澈乾淨的比陽光下閃爍的晶瑩亮藍更加璀璨,而天空落下的雨像是模糊了天空的無邊稜角,帶來渲染開來,一層一層疊散開來的藍。
現在的天空,漂亮的像是為視野鍍上了一層琉璃虹膜,比水晶色的雪花更加耀眼的奇景,在她的眼前閃耀。
困惑的眨著眼,她有些遲鈍的望著四周。
奇怪,和她過去常常做著的夢完全不一樣。
過去一直做的夢,是很美麗的東方世界。
閉上眼,再張開,夢中的世界,是雕飾著木雕的美麗迴廊,點點暗藍色的玉石像是盛開的麗色花朵,盛開在那些她不斷遊走而過的遊廊之中。
腳下,踩著的是倒映星空一般、又像是沉寂的水面,靜謐溫柔的如水的地板,隱隱有光在水晶一般的地板上流逝而過。
她耳邊環繞著笑聲。
她跟著笑聲一起跑。
但是,醒來時,卻往往什麼都捉不住,不斷的重複。
而這次,好像有什麼不同。
「清,妳看。」
溫柔的女性嗓音傳來,她回頭,陌生的女人在對著她笑。
而她正坐在那女人身旁,仰首觀看著這世界。
她身處於的水色世界,是由雨構築而成的。
雨滴絲絲落落,滴滴連連,一點一滴像花般綻放。
琉璃色的天空,湛藍清明了一片,像是用畫筆輕觸上去,細細溫柔描繪出來。
乾淨純粹的天空,閃爍著奇異的銀光,月輝鍍上去般的銀光瀲灩。
雨天特有的水氣潮濕了她的嗅覺,帶來一種異樣的清新乾淨,比全身沐浴初生的金黃晨光,更加乾淨了她的感官。
這是一個對她來說,非常溫柔的夢。
「下雨了,妳不是說最喜歡賞雨嗎?這裡的雨景最美麗了……」
雨幕模糊了她的五官,只留下嗓音的溫度在耳邊殘留。
看了看四周,溫柔的雨幕一如往常的吸引她的視線,透明的雨絲交織成水彩般的景緻,滴滴答答的雨聲令她心情漸漸沉澱下來。
她喜歡雨天,總是讓她心情平靜。
但這次有些不同了。
夢境中的她身邊現在坐著一個完全陌生的陌生人,在她的視線中模糊著。
陌生的人,明明是模糊的,卻有著不知為何的安心感。
像是雨天帶來的平靜安心那樣。
「清,這場雨是送給妳的禮物……」
女人再次對她勾起嘴角,她的溫暖,有著在天寒地凍的雪地裡,照耀了世界的太陽,那樣溫柔的橙色。
但是,明明顏色鮮明,在她眼哩,卻異常的模糊。
模糊的雨景、模糊的人,這是一個好像快要消失的世界。
而妳……又是誰?
為什麼,她會知道她的名字呢?
是什麼樣的人,能夠像這樣,送她如此珍貴且難以創造出來的禮物,能夠像這樣,知曉她如此清晰的喜好?
還沒等到她反應,場景跳換。
女人和雨景消失了,她跳轉到一個陌生的地方,像是意識瞬間被抽走那樣。
恢復意識後,她四處看看,場景一樣陌生的跑入了她的眼。
這樣的陌生,又令她意識逐漸模糊了起來。
一模一樣的,迷霧繚繞四周,看不透也摸不著,隱隱約約的輪廓勉強的顯示在腦海中,她來到了古老的遺跡當中,而這遺跡……似乎是神殿的樣子。
神殿壟罩著虛幻的銀藍。
這清冷的銀藍色,是冬天的顏色,冰冷住了世界,寒凍的氣息封殺了沒有冬眠的生物,那樣冷涼的顏色,像是古詩中的萬古兵器,刀鋒下的寒光。
冬天冷凝著的呼吸,那樣的顏色。
模糊的神殿,有著神話那樣的古老尊貴,卻捉摸不透。
朦朦朧朧,模模糊糊,神神祕秘,人心那樣的探不進去般。
回過神來,她注意到,自己似乎正伸手觸碰著某個東西。
某個手感溫潤細緻卻又堅硬的東西。
那是一個神像,女性的神像。
而她正觸碰著神像的雙眼。
愣了一下,她有點搞不清楚這場夢境到底是怎麼一回事。
好奇怪,自己怎麼了?發生了什麼事?
她疑惑的順著自己的雙手,往上看去,對上神像的雙眼。
看透一切。
那雙眼睛,她看到的眼睛,是這樣的感覺。
那雙眼睛……
是什麼情感?
是什麼顏色?
神像是什麼表情呢?
還沒來的及看清楚一切以及神像的樣貌,甚至還沒看清楚神殿,場景再次跳換。
像看電影一樣,無法主導意識,只能更隨這夢境,視角強迫性的快速轉換。
這次的世界暗了下來,似乎是夜幕低垂的時刻。
天空,是深邃海洋下,隱隱延伸出的夜色墨藍,星子在那樣的夜閃爍,像是在和夜空比賽,誰比較孤寂,而誰又比較雋寧。
那孤寂的藍,像極了她擁有的顏色。
不同於第一次的模糊和第二次的似真似假、模糊卻又可碰觸,這次是清晰的像就真實的位於現實的生活中。
四周宛若置身於古畫之中,東方的美麗清幽古雅。
古老的迴廊,隱隱約約似乎能捕捉到童年輕鬆的歡笑。
藤蔓上的花兒輕柔綻放,朵朵攀爬在古老卻雅麗的牆壁上。
抬起頭望著四周,這裡的場景給著她無比的熟悉感,像是她原本就應該生長在這樣的東方家庭中,一如她那身溫柔的東方長相和氣質。
邊角聳立的燈火,有著精緻細膩的漂亮雕刻。
身旁的屋瓦,是她一直很喜歡的簡單設計,華美中帶著優雅的中式靚麗。
她坐在椅子上,和一個同樣陌生的人在交談著,不過這次身旁倒是坐著一個她再熟悉不過的人。
她的孿生姐姐、霞。
他們交談甚歡,像是在討論著什麼有趣的東西。
沒變的是,霞身旁那陌生人模糊的臉孔。
轉過頭去,霞對著她笑,那是一個真實的笑。
模糊的臉孔。
鮮明的記憶。
陌生的人。
熟悉的人。
笑容。
鮮明。
過份鮮明,過份清晰,宛如身臨現場。
在看到微笑的瞬間,她清楚的領悟了一件事。
愕然的摀著嘴,她腦子一片糊塗,卻又冷靜的不可思議。
像是還未攪和好的麵糰,有些東西已經模糊不清,有些東西卻還可以看出,曾經是什麼樣的模樣。
模糊,卻又詭異的清醒。
不管是第一次的場景,還是第二次的神廟,這些模糊卻又宛如親身經歷過的場景……
只不過是場回憶罷了。
留言列表